不久后,一场真正的对决开始了,在这以后,海特&弗雷斯跟利弗莫尔也彻底摊牌了。
这一次的战场,是美国糖业的股票。利弗莫尔果断做空了3500股,并在海特&弗雷斯对赌行领取了7张粉红色成交单,每张记录着500股的交易。海特&弗雷斯的交易记录笨重而简单,他们用大幅空白纸记录客户交易情况,并用醒目的文字标注追加保证金。然而,这些记录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保护客户,而是伺机蚕食他们的资金。对赌行的算盘很简单:客户的资本金越少越好,因为他们的利润就来自客户的失败。
利弗莫尔清楚这一切,但他依然大胆地下注。他以105美元的价格放空美国糖业股票。交易大厅的气氛紧张而嘈杂,他坐在报价机旁,随时观察行情的变化。行情如他所料,股价迅速下跌,最低触及103美元。他的心跳加快,直觉告诉他,这可能是退出的最佳时机。
但这一次,他的感觉出现了异样。“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,”他回忆道,“尽管一切看起来都符合我的预期,但我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。”这种不安像一根无形的绳索,逐渐收紧。他开始觉得,市场的背后可能隐藏着某种无法预见的危险。
利弗莫尔最终决定听从直觉。他站起身,将报价机旁的位置让给一位熟悉的助手戴夫·威曼。“帮我盯着美国糖业的报价,”他叮嘱道,同时攥紧手中的7张成交单,朝记录平仓单据的柜台走去。然而,他依然犹豫不决,手里的单据紧握未动。他看到柜台职员汤姆·伯汉姆正聚精会神地听着电报机的滴答声,那架机器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讯息。
利弗莫尔的直觉猛然作出判断——电报机传来的信息可能与他手中的股票有关。他不再犹豫,果断将单子拍在柜台上,大喊:“平仓美国糖业!”
就在这时,戴夫的声音从报价机旁传来:“糖……”他刚喊出一个字,利弗莫尔便抢先一步完成了操作。柜台职员不情愿地记录下平仓价格:103美元。利弗莫尔松了一口气,将单据拿在手里准备离开。然而,刚走出不到几步,他便听到戴夫激动地大喊:“天哪!美国糖业108美元!”
大厅中顿时沸腾起来。利弗莫尔停下脚步,转过身来,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:“刚才可不是这个价格,对吧?”
事实证明,这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。利弗莫尔和另一位交易者亨利·威廉姆斯总共放空了6000股美国糖业,而整个对赌行可能已经收到了近万股的空头保证金。海特&弗雷斯的经纪人利用这些保证金在纽交所发起了一场阴谋,他们强行将股价推高至108美元,意图让所有空头爆仓。
亨利和其他客户没有躲过这一劫,他们的仓位瞬间被清算。然而,利弗莫尔凭借敏锐的直觉提前脱身,避免了这场灾难。他后来总结道:“这就是对赌行的手段。他们可以通过控制股价波动,在短时间内赚得盆满钵满。那些迅速暴跌又反弹的行情,往往是对赌行的杰作。”
这场交易后,利弗莫尔彻底认清了对赌行的嘴脸,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彻彻底底的欺诈,他知道这里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待下去了,是时候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