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15年初,杰西·利弗莫尔彻底破产了。
这一次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彻底。他不仅输光了所有的钱,还背负了超过100万美元的债务,无力偿还。他的游艇、公寓、火车专列……一切曾经象征着辉煌的资产,都已不复存在。
他本想在芝加哥重新开始,但很快就发现,市场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。于是,他不得不灰溜溜地回到纽约,回到这座他曾征服、却又被无情抛弃的城市。
在华尔街,失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但利弗莫尔的情况却有些不同——他欠下了巨款,却没有人逼他还钱。
他的债务分散在二十多家经纪公司手中,这些人都愿意继续给他提供信用额度,似乎所有人都相信他会东山再起。他们对他的信任,近乎盲目。
“当我最终停止交易时,欠款已经远超100万美元。”
“你可以想象,他们对我有多大的信心。”
可这份“信心”,对此刻的他而言毫无意义。他已经一无所有,再也没有资本去证明自己。
昔日的金融传奇,如今连一间属于自己的公寓都没有了。
他住进了百老汇大街86街的布雷顿厅,这家旅馆不算差,但对于曾经拥有私人火车和游艇的利弗莫尔来说,这无疑是一种屈辱。他的家人——父母、兄弟姐妹埃利奥特和梅布尔,慷慨地支付了他的住宿费,让他暂时不至于流落街头。
这一次,他是真的身无分文了。
他不得不依靠家人的接济,甚至偶尔去找内蒂——尽管他们已经分居十四年,婚姻名存实亡,但她仍然愿意在他落魄时给予帮助。
可他知道,这样的日子无法持续下去。
他不能一辈子靠别人的施舍活着。
如果说以往的失败他还能坦然面对,那么这一次,他真正地动摇了。
他的判断力彻底崩塌。
他开始怀疑自己,甚至怀疑市场本身。
“这四年,市场上根本没有一分钱可赚。”
曾经,他是华尔街最敏锐的投机者,能够精准捕捉到市场的每一次机会。但这一次,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行情死气沉沉,无能为力。
“市场进入了一种完全停滞的状态。”
“整整四年,没有波动,没有机会。”
他的一个老朋友比利·亨利奎兹曾开玩笑地说:
“这种市道,连臭鼬放屁都弄不出味儿。”
这话听起来荒诞可笑,但却形象地描述了当时的市场状况——毫无生气,毫无希望。
“我好像开罪了命运之神,再也不受眷顾。”
他的信心开始动摇,他的斗志开始消磨。
这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