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世界大战的硝烟中,欧洲的土地上炮火轰鸣,战壕里血流成河,士兵们在泥泞与恐惧中挣扎求生,而大洋彼岸的美国,却迎来了历史上最狂热的经济繁荣。正如一座孤立于战火之外的金矿,美国成了世界上唯一仍然能大规模生产和供应各种物资的国家。枪支、弹药、钢铁、粮食、医药,甚至是军服上的一颗纽扣,所有交战国都得向美国采购,而他们唯一的支付手段就是黄金。
杰西·利弗莫尔坐在华尔街最顶级的俱乐部里,点燃一支雪茄,深深吸了一口,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仿佛他的思绪也随着这场世界级的金钱游戏腾空而起。战争让欧洲的经济体系几乎崩溃,而美国却成了全球财富的吸铁石,金银如潮水般涌入这个新世界,市场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,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断膨胀,价格、财富,还有人的野心。
“我们拥有所有种类的物资,只此一家,别无分店。”利弗莫尔靠在沙发上,眯起眼睛,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,也带着几分狂热。“世界上的黄金正像洪水一样奔涌进美国,任何试图阻止通货膨胀的努力都是徒劳的。一切都在涨价,市场进入了我所见过的最狂热的牛市。”
他对宏观经济的理解从来都不只是停留在数字与理论上,而是对人性深刻洞察后做出的判断。他明白,当市场处于这种完全不可遏制的上涨状态时,普通投资者会变得贪婪而盲目,他们不会止盈,不会兑现利润,而是把赚到的钱继续投入市场,这不仅让牛市更加疯狂,也为未来埋下了隐患。
利弗莫尔不再犹豫了。在那之前,他曾经历过短暂的挫折,也有过被市场无情吞噬的时刻,可现在,一切都变了。世界的黄金正在涌入美国,而他必须站在这个狂潮的最前端。
“我在疯狂的牛市行情中纵情看多,形势对我有利,因此没有二话可讲,只有忙着挣钱了。”他对朋友们说道,眼神中带着兴奋和炽热的光芒。
华尔街的天空正下着金雨,整个市场都在狂欢,资本的洪流裹挟着所有人向上奔腾。
近10亿美元的黄金从欧洲和俄罗斯流入美国,这是人类历史上罕见的财富迁移。在短短三年内,美国出口了价值70亿美元的商品,主要是军需物资,每一门大炮、每一颗子弹、每一袋面粉,都是金光闪闪的利润。
这是1915至1916年,华尔街有史以来最轻松的牛市,没有任何复杂的分析,没有重大调整,没有震荡,每天的行情几乎都是单边上涨,投资者们只要买入,就能赚钱。即使是过去对股票市场一无所知的普通民众,也开始把钱投入股市,所有人都在这个大赌场里下注,人人都觉得自己是天才,每个人都在幻想着财富翻倍,甚至十倍。
利弗莫尔看着这一切,深知这种非理性的狂热终究会引发可怕的后果。
“游戏不会改变,人性也不会改变。”他低声说道,仿佛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对整个市场发出警告。
他明白,真正的财富并不来自市场的狂热,而是来自对于趋势的精准把握。市场永远在重复过去的故事,贪婪的投资者总是会犯下相同的错误,他们看着自己的资产在账面上不断增长,却舍不得卖出,总觉得还能再涨一点。而当真正的危机来临,他们又会惊慌失措地抛售,最终输得一无所有。
“他们把所有的利润都重新投入市场,没有人愿意兑现,没有人愿意退场,因为他们都害怕错过下一波上涨。”他摇了摇头,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,“但牛市不会永远持续下去。”
他知道,战争的财富流向终究会逆转,当市场的疯狂达到极限,危机便会随之而来。而他要做的,就是比所有人更早察觉到那一刻的到来,并在市场的顶端全身而退。
在那之前,他将尽情地收割属于自己的财富。